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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林歌

林歌，80后，文学爱好者，旅游规划师。行遍千山万水，写过四海八荒。新浪微博@林歌，公众号：握刀听雨堂

代表作：武侠系列《银月洗剑传奇》《刺世嫉邪赋》《凤凰东南飞》《光明皇帝》，青春系列《南塘》《一场游戏》《一个地方，两个姑娘》，两京系列《长安古意》《东京梦华》，诗集《江湖故诗》等，计2000万字。

#故乡风物##夏凉：古人咋过夏天#许多年前的商部落，天空是澄净的，草木是丰茂的，牛羊是腴硕的。那时候，城墙还没有修建起来。但用毡草、兽皮和柴 扉搭建起来的木棚，已经有了繁荣昌盛的景象。路，用草灰划出横平竖直的空间，四平八稳，让人安心，稳当。王亥就走在这草灰划出来的道路上，像他的先祖契或者阏伯那样，巡视着他的草场，巡视着他的牛羊，巡视着他的王国，他的商。天空不时有鸟，成群地飞过，划着长长的哨鸣。王亥觉得，那只鸟就是自己，自己就是那只鸟。王亥在历史上的初次登场，就是以“两手操鸟，方食其头”的彪悍形象出现的。这句话，从字面上来理解，就是王亥用两只手握着一只鸟，然后一口咬掉鸟头。但后世之人推测，这应该是他进行的一种占卜方式，即鸟占。他手中握着的不是鸟，而是经过处理的鸟的骨架。这也符合古人以甲骨占卜的行为习性。王亥的个子很高，相貌英俊，在管理和饲养方面，很有头脑。他统领的商部落，位于黄河之滨，即今日的商丘区域。别看现在黄河在那里已经改道，但在王亥所在的那个年代，却常年水患肆虐。作为被赋予厚望的嫡长子，又以机智过人著称的王亥，从小就被当做继承人来培养。所以，处理黄河水患这种保境安邦的事情，父亲冥当然会带着他，以便教导他如何管理偌大的商部落，处理日常事宜。但不幸的是，冥治水身亡。对日常事务已经日渐熟稔的王亥，理所当然地登上宝座，成为商部落的第七任国主。当国主，不是过家家，不是天天听人喊一两声“万岁万岁万万岁”的口号，需要要调停与周边部落的争端，需要处理与夏王室的宾主关系，更需要解决整个部落上万人的吃饭问题。特别是最后一个问题，更是重中之重。王亥凭着从小就被父亲培养出来的王者之气，很聪明地解决了以上所有问题。而且解决得比他的父亲冥，还要圆滑，还要妥帖。商部落在他的手里，蒸蒸日上：外部和谐，内部和气，牛马成群，谷粒满仓。家中有粮，心里不慌。但王亥却时常感到慌张。商部落，虽然是当世之大部落，但他总觉得，自己不应该局限于一隅之地，应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，看看外面的变化。经过深思熟虑之后，他决定将位于易水河畔的有易部落，作为最终的目的地。王亥之所以将有易部落作为自己此行的目的地，是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血缘关系。王亥的先祖简狄，就出生在有易。她后来南下，嫁到了商地，嫁给了帝喾高辛氏。后来，简狄因吞食玄鸟之卵，降而生下了商部落的首领，契。这就是“玄鸟生商”的故事。所以，从某种意义上而言，有易部落就相当于王亥的母家。王亥去有易部落的表叔表哥家里走亲戚，也就变得合情合理。当然，此次出行，他并不是单人单骑走天涯，要进行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。他是商部落的国君，国君的每一个举动，都要以为民众谋取福祉为目的。所以，他赶着大群的牛羊，载着满车的谷物、毛皮和布匹，打算以此跟沿途的部落，换取自己短缺的兵器和工具，以及日常用品。为了让自己携带的货物最大化，他开创了一次对于整个中国历史来说，都有重大意义的创举。那就是驯服野牛，进行拉车，或者驮运。历史上，将这一壮举，称之为王亥服牛。后世的史学家们，之所以将王亥服牛称之为壮举，原因大概如下：一是马儿身体轻盈，虽然跑得飞快，但恒力不足；而牛儿力气更大，能够负重远行。二是马儿身体娇贵，需要时常喂养精饲料才能保持体力；而牛儿具有反刍的胃，吃饱之后，可以支撑许久。三是中原地区，马儿娇贵，普通人家喂养不起，所以极度短缺；而牛则容易喂养，家家户户几乎都有。耕牛，至此开启中国伟大的农耕文明。而在此时，王亥就像是后来纵横丝绸之路上的“酋长”，用牛车载着丰厚的货物，驮着缤纷的财帛，从商部落浩浩荡荡地出发了。他们一路向北，跨出了中国商业物流模式的第一步。遇山翻山，遇河渡河，遇到有人聚集的部落，就去跟他们寒暄，置换，以物易物。王亥和他的族人，用带着明显“商”字标签的货物：饱满的谷物、腴肥的牛羊、美丽的布匹，征服了沿途部落的人群。人们看到悬挂着玄鸟旗帜的浩荡车队，就不由地高呼：商人！商人！商人！他们更将王亥用来交易的谷物、牛羊和布匹等，称之为商品！这个时候，王亥就会亲热地迎上去，向他们介绍货物的属性、功能、可以用来置换的物品。有时候高兴了，还会将这些介绍，用浓重的中原腔调，喊上那么两嗓子，简洁而悠长，让人听之即明了。有时候还会趁着酒兴，游览当地的大山明川、江河湖海。也就是这个时候，他才赫然明白，原来外面的山，是那样高；外面的水，是那样广；外面的人，是那样的与众不同；外面还有那么多的物产，是自己和族人，见都未见过，但都急需要的。一路行，一路以货以货，他们的牛车，好像比来的时候更满了，每个人的脸上，都带着志得意满的笑。浩浩易水，燕山在望。到了，终于到了。前面就是他们此行的最终目的地——有易部落。他们像是在其他部落那样，受到了“表哥”“表叔”们更高规格的接待。他们几乎倾族而出，举行了浩大的欢迎仪式，迎接“表弟”王亥的到来。篝火、醇酒、烤肉、面饼、歌舞、美人，几乎晃花了王亥的眼睛。而王亥带来的成群的牛羊，成车的粮食和财物，也晃花了整个有易部落的“表哥”“表叔”们的眉眼。有易部落的族长，叫做绵臣。绵臣的酒杯，虽然朝着王亥举着，可眼睛却时时盯着他身后的牛羊和财帛，闪现出贪婪的光。于是，酒劝得更勤，颂歌唱得更像，舞跳得更高，美人身上的衣物，也越来越少……而王亥和他的同伴们，也醉得更快了，迷迷糊糊，不知身在何方，面前何人。接下来，便像是影视作品里经常演得那样，贪财的主人，觊觎客人的财物，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，闯进了客人们的帐篷，痛下杀手。王亥和他的族人身死，只逃出了王弟王恒。他们携带的财物，也被有易部落吞并。至于说王亥的儿子上甲微挥师北上，讨伐有易部落，复仇雪恨，那已经是后事了。但王亥服牛远行，与其他部落开启交易的模式，则被后世之人完整地传承了下来。他们将这种行为，称为商业。而相互交易的人，称之为商人，交易的物品则称之为商品。这便是“三商”的重要起源。王亥开启“三商”的部落，后人赋予他一个伟大的名字：商丘！#最忆是河南#